ぐらんぶる：观沧海

东临碣石，以观沧海。 水何澹澹，山岛竦峙。 树木丛生，百草丰茂。 秋风萧瑟，洪波涌起。 日月之行，若出其中； 星汉灿烂，若出其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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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

身为在北方的南方人，我是遇水则喜的——喜欢沿着河渠的骑行，喜欢在湖边的吹风，喜欢别人避之不及的骤雨天气，但这些都不如海——阔得无边，蓝得璀璨。海可以打碎我心心念的江南烟雨诗意，而将岁月积淀的地球呼吸鼓进我的胸腔，共鸣我的血液。

自从去年去舟山久违地看海之后，几个月见不到海便成了残酷的煎熬。正如登泰山而小天下，观沧海是可以渺宇宙的。寄蜉蝣于天地，渺沧海之一粟，大海打破了残余现实的桎梏，而翻腾出悠久的幻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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壱·日本海

只是在途中，大海已经足以让人心潮澎湃了——到关西国际机场的飞机，过了九州后就开始低飞，沿途便是白浪翻腾、鲸鱼换气、渔船忙碌的濑户内海。蓝、白、绿的三色陈列，单调到足以让人视觉疲劳。

从大阪到金泽近4H的铁路虽有些慢，但途径琵琶湖、日本海，铁路离水体最近的地方只隔着一层当地的民居，让人不禁对沿途住户颇为艳羡。日本的铁道并不如国内新干线般高速，加上土地私有制，铁道直接穿行在城镇中间。穿过”THUNDERBIRD”的特大号观景窗，可以近距离地看到日本特色的站台、铁道和乡村，以及沿岸的广阔土地与天空。想来在任何一个站台下车，都能遇到不错的风景。

目的地是北陆的最大城市——金泽。金泽人称“小京都”，无疑是一个国内游客不多、但可玩性非常高的城市。（关于金泽的游玩体验另见于之后更新的BLOG）金泽全城高低起伏，房东贴心地提供了自行车，因此我们也有机会于次日骑车约一小时观览日本海。

早晨空无一人的海滨浴场，退去的潮水覆没无垠的平沙，远处便是渔船的归港。方圆几公里内，不过寥寥数人而已。相比过去身在台场、现代感洋溢还有JK嬉水时的难以融入，这种无人的海岸是适合寂寞地狂欢的——可以站在流沙里感受身体的沉没、可以在气孔边等待螃蟹钻出、可以用前人留下的水枪激情滋水，可以试着跳过海浪然后溅一身咸水。海滩上还遗留着几个空荡荡的酒瓶子，又是谁在这遗落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？

但总之，日本海看不到元军，看不到朝鲜，没太多历史的痕迹，只有一如既往的寥廓沙滩和海岸的新鲜海鲜。太子的遣唐使、秀吉的武士团和满蒙的开拓队在这来了又去，终究连脚印也没有留下。潮起潮落，海的对岸，又是如何模样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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弐·太平洋

不同于金泽去日本海时的阴沉天气，去千叶看太平洋是结结实实的、足以让人阴郁的超级晴朗天气。非常适合拍照，就是有点费人。目的地是《五彩斑斓的世界》（日语：いろとりどりのセカイ）的圣地巡礼点——鸭川太海，虽然我未曾玩过原作，但当地的景色是颇为惊艳的。

太海显然是作为东京周边的旅游城市而存在，整体颇有一种“农家乐”的氛围。也许是仲夏祭典的缘故，当地颇多中年男性正在站台边张灯结彩。起初我并未在意，直到我进入站台边的移动厕所——发现这个小但精致的厕所里，抽水竟然是不规则地间歇进行的！直到出来，我才恍然大悟：这里的厕所并非电动，而是在我进入后外面大叔手动进行的！莫非这也是一种日本服务业精神？！

地广人稀的千叶，无垠的太平洋，一路上都是奢侈的海景和无人的原生态海滩。只有空旷的站台、门可罗雀的店面、无住客的民宿诉说着热闹时间的当地景象。建在海角上的奢侈海景露天温泉不但价格低廉而且无人问津，若不是囿于此处到东京的近4H车程（下次一定要自驾QAQ），我们早已进去享受人生了——只是看着远处的潮起潮落、海鸟栖息、螃蟹爬行，我就能悠哉悠哉地躺上一个下午。

虽然时间有限，我们还是在海边的老夫妻店，用不过百元的价格吃了整套刺身海鲜套餐，还独享了方圆几公里的海景。潮水带着天空没过苔岩；风中只有微微的咸味，却也不腥；海鸟从天际线略过。好想来一包薯条啊！

沿路的防波堤上画满了彩绘：相比摇滚风格的街头彩绘，这种蓝底红漆的生态彩绘让人更有安全感和归属感。行走在防波堤上，一边是从遥远太平洋吹来的苍茫海风，一面是绿树成荫的山丘和现代感的民宿。正是这样的惬意和诗意，足以孕育出动人的乡间故事传说。

相比熙熙攘攘的东京，这次我更能体会到乡间的美好——低廉的价格、无人的风景、原生的地貌和沉默的历史，这是匆忙的东京绝对不能体会到的。而和国内大不同的蝉声、在废土游戏中常见的破败温室、废弃的木结构乡间学校、生锈的铁皮房顶、只有老年人运作的公共服务，这些独一份的风土人情，都不在喧嚣的大城市中。

返程的路上，在公交车站台最后望一眼大海。钓鱼佬在海岸上孤独地抛竿，饮水渠的水荡漾出风的形状。我真的好爱你，太平洋！

参·东京湾

东京湾相比日本海和太平洋，确实是多了不少现代的感觉。时尚的台场海滨，填海造陆的码头，跨海的大桥和隧道——但如此多的风景，我们却囿于五点就末班的公交车，只能匆匆一撇。（所以下次一定要自驾！）

日本的城际公交虽然不如新干线、铁路等交通方式来的快，但一来更适合日本的多山地形，二来时间上和铁路彼此弥补（但班次很少），三来价格相对便宜（但还是贵的离谱），我也是久仰大名。这次体验了鸭川-东京的直达公交，全程都是司机一个人收费、算钱、驾驶、报站，但整体体验还是很舒适的。此外，公交的大开窗也可以畅观沿途风景，这次也算是看到了”一些“东京湾。

比起日本海和太平洋，东京湾上能看见的船只就多得多了。江户大平原的繁荣商业和埠盛码头，也昭示着此处海洋业的繁荣。不过，短短的行程是再囊括不下辽阔的海湾行了。富有现代魅力的东京湾，还是等到之后再来探索吧。

幸甚至哉，歌以咏志！